记忆中的沙棘

记忆中的沙棘

文/天风

沙棘首次进入我的听觉,是一次初春休息日的中午,朋友请我去我们这里有名的“蓝莓小镇”饭店,由于我不饮酒,故此朋友对服务员说给我上饮料。当时,一走进这家饭店,我就想一定能喝到我们这里的蓝莓饮料,还脑补蓝莓那天然的晶莹剔透宝石蓝色泽、制作出的饮料酸甜可口滋味及入嘴时那种超然润帖、满口浓郁的感觉。

可是,万没想到,朋友刚喊让服务员上饮料,就有一位美女双手捧一个玻璃瓶,笑容可掬地走到桌旁,吐岚纳惠地说:“我们饭店赠送每桌一瓶沙棘饮料。这种饮料不仅是天然沙棘果榨制成的汁,而且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,它含有丰富的维生素,特别是维生素C的含量极高,每百克鲜果含量达1000——1600毫克,是橘子的35倍,梨子的250倍,苹果的400倍,有维生素之王的美称。”她一边给每个人斟倒,一边还不住嘴地说,“很多外国人都喜欢喝这种饮料,据说不仅我们这些中国称它为‘圣果’,就连日本、俄罗斯、美国、印度等国的人都喜欢;日本称‘长寿果’、俄罗斯称‘第二人参’、美国称‘生命能源’、印度称‘神果’!”

听过她的介绍,我赶紧说:“你们大家都尝尝这‘长寿果’、‘第二人参’、‘生命能源’、‘神果’的滋味。”于是,自己急不可待地端起杯,像品香茗一样轻轻吸一小口,让它滋润双唇,再驱使这小口饮料从舌尖开始滑动,漫漫地让它在舌上滚动每一方位,让舌面上的每一颗味蕾都享受一下它的芳泽。

在舌上轻轻滚动的沙棘汁,漫过所有的味蕾,刚接触舌尖,就有清甜侵占,这种甜,不容置疑是天地本身的唯美;待它走过舌尖两侧,便能品出略有咸感,此咸非彼咸,这种咸,是甜带来的,不晦涩、不浸染,只有在细品中才有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感知;接着继续运行,到舌体两侧的时候,固有的酸味开始弥漫,这种酸,是草木的精华,它与甜和咸结伴而行,酸中有甜,酸甜得恰到好处;带着这种感觉,让它来到舌根,植物本身的苦味也毫无遮拦地体现了出来,不是黄莲、更不是胆汁的苦,完全是沙棘自我内敛的属性。这几种品味出的感觉,正是沙棘果独有的本性,它天性且自然,不趋炎附势,不哗众取宠,就用自己本真的属性,把酸甜苦咸全部坦坦荡荡地展露无遗。

桌上不仅我在尽情享受沙棘汁的美味,大多数友人都在闭目点头,那种享受的感觉,完全可以用忘乎所以来形容,真可谓达到忘我的境界。

真正接触沙棘,是在我们相聚后的一个多星期,在植树劳动中。

当时,满载树苗的卡车停在我们面前的时候,各单位组织自己的员工卸下栽植的树苗。我们单位年轻人少,这次来植树的仅有一个不用说就跳上了卡车,抓起一捆树苗刚想抱起,“唉哟沙棘原浆蒙草小果,什么鬼东西!”随着喊声,我抬头看向他,见他摘下手套,我就看见他的手掌向外冒血,赶紧问:“怎么了?是不是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?快下来包扎一下,免得感染。”为了表现我对年轻人的关心沙棘原浆蒙草小果,快速从衣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创口贴。年轻人并没像我想象的那么娇贵,他用手套擦了擦流血的地方,面带无所谓地说:“没大事,把创口贴给我,贴上不出血就没事了。”接着,他扭过头,看着刚才那捆一人多高的树苗,疑惑地自言自语,“什么鬼树,哪里是树枝呀,它满身都是刺。”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捆树苗,还真是,这是什么树呀,怎么到处都是尖尖的刺呀!

听到有人被树苗上的刺扎伤,开车司机赶紧过来解释道:“千万要小心,这些都是沙棘树,它的枝干上全是刺,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。”听了他的解释,我点了点头,哦,这就是那次喝的沙棘果汁的母体呀!到秋天,我一定要亲眼看看它结的什么样果实,要亲口尝一尝果实真正的滋味和果汁有什么不同。

然而,还没到秋天果实成熟的季节,我就随学习考察团去了沿海高新产业区,待我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初冬,刚下车,迎接我的是漫天飘飘洒洒的洁白雪片,家乡的山岭树木都已披上了素雅的银装。拉着旅行箱,走在通向小区的道路上,不一会儿,远远地看见小区绿化带的树丛里的白雪下闪动红色的光,带着好奇心,快速来到白红交杂的树丛旁。哦,原来是沙棘果,它们一颗颗紧紧地簇拥在一起,橘红色光泽宛如团结一致抗击寒冷的雪花,便伸手摘下一枚已经冻僵的小果,放入嘴中,它很快在嘴里融化,软软的感觉,我迫不及待地轻轻咬碎,和果汁一样滋味弥漫整个口腔,唯一不同就是苦涩多一点,其它和果汁没有什么区别。

品尝果味的同时,我目不转睛地盯视树上没有落尽的窄窄小叶和傲霜斗雪的鲜果,心想:它的生命力这是强大的出奇,就这么简单地一栽,它就能扎根生长,而且,还能结出满树橘红的果实,难道说,它不是大自然偏爱的宠儿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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